小云开月

今天不是那个风雨夜,你动手动脚不许可!

【高栾】明天不见(一发完)

鸣谢 @一念萧浊  萧妹赐名


努力于 @琥珀车前子  琥珀之前点梗,“病态的情欲”,然似乎既不病态,也不情欲


不是AU,不太甜,OOC


《明天不见》


仲春回南,天气湿漉漉的,乍暖还寒。上台前半日,栾云平便已病了,低烧,他觉出来,可是没太在意,坚持到返场结束回了酒店,衣服也顾不上脱,钻进床褥,倒头便睡。高峰与他住一个屋,迟半分走进房间,迎面见着白花花一床被子,栾云平平平躺在其中,睡相很好,很乖觉,被脚上边皱起,下边还很平整。


“起来,去医院。”高峰过去拍他。


“不去。”像梦呓,栾云平翻了个身。


高峰皱起眉毛,倒也没生气,只说,“这么拧。”话虽如此,倒也随他。栾云平无力睁眼,高峰不再出声,他便放下心来,因着累,因着病,睡眠无惊无梦,沦陷入全一色的黑甜之乡。


夜半依稀转醒,眼闭着,耳朵先知觉,还是没有人声,黑漆漆的安静。栾云平眯着往左右看,高峰果然在侧,没睡,人在沙发上头靠着,灯很暗,是落地灯最暗的那一档,远不如他手机屏来得亮堂,照出个白森森的下巴颌,戴着耳机,也不知在听什么。


“高峰。”栾云平彻底醒了。


高峰没答应,摘下一只耳机,抬起脑袋看他。


栾云平拿胳膊撑起一点,又说,“叫你呢。”


高峰便把另一只耳机也给摘了,答道,“我听着。”


“给我倒杯水。”栾云平没有什么大事,整个人又倒下去,倒在酒店高高的、软软的,塑料与棉花味的白枕头里。高峰没再说话,慢吞吞走去倒水,来时见栾云平已坐着,背靠两只枕头,正面朝他。


高峰把水给他,本意是搁在床头,不料栾云平伸手来接,手指直刮擦着他小指下的那处手背。高峰要松手,栾云平却还没想接,杯底在床头柜上磕了一声,玻璃没碎,但声音很清楚。高峰不太自在。


栾云平把水接过去,说,“今天不是太行。”


“下次吧,下次能好点。”高峰答道。栾云平正在看他,看得他心里发毛、萌生出无端的危险之意。房间并不宽敞,高峰退了一步,退去栾云平相对的床上坐着,又开始玩手机。栾云平好像很渴,一口气把水喝了,喝水时的影子投在墙上,放大,像慢动作,喝得着急,剧烈咳嗽,咳嗽的声音荡在房中,很响,也在慢放。


都强调,逼他看。


高峰一板一眼地站了起来,接过杯子,放在床头,拍小栾的背。杯子放上去又是一声,与刚才失手时很像,只是动静小些。拍过一阵,咳嗽终于止住,高峰发现栾云平是真咳狠了,以至于眼有水意。圆圆的稀薄的小小的晶莹剔透的水藏在他眼睛里,衬着黑的瞳仁,像无数次,台前幕后他量活时看他,注视他,浮现出一股怪诞又可怜的气息。


他又给栾云平拿纸巾。人还站着,弯腰时阴影庞大,有压迫感。酒店房间自带的纸巾藏在纸巾盒里,盒子煞有介事,装模作样,内容却只是易破易散的廉价纸巾。高峰把盒子给拎起来,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单音,声音往上,含义不分明的,栾云平接过去却没抽纸,“啪”地搁回床头,没留神,把个杯子带到地下。地上铺有地毯,闷声的,也没碎,也没滚。高峰弯腰捡起,拿在手上,对栾云平说,“你别轴”,说着转身去把杯子放回原处。门口做了个内嵌的小小吧台,杯子、茶叶、杯面及小零食们站在上面。他背对栾,听见栾云平说,“高峰,你过来,”又看见吧台的右边就是衣柜,大条的穿衣镜容光焕发,镜子里的栾云平坐在床上,脸被高峰挡着。


高峰看着镜子里的高峰,愣愣的,笨笨的。


栾云平还说,“你过来。”这次的音量要高一些,但更沙哑。高峰转过身去,朝栾云平走,两手空空,问,“怎么?”原来栾云平手边还有瓶水,农夫山泉,塑料瓶,演出前喝了一半,标志性的红色盖子,高峰走近,栾云平已把瓶子拧开,半瓶水泼了过来。


“我没怎么。”栾云平说。高峰站住,定在原地,水从他身上纷纷地掉,头发眉毛眼睛鼻子,下巴,衬衫领,深色浅色黑色白色无色,高峰鼻梁高挺,水在上面留不很久,快速逃离,地毯也寻不到水的踪迹,只留下黑戚戚、潮弄弄的凄冷阴影。


他抹了把脸,走到栾云平的床头居高临下,说,“你站起来。”栾云平就像叫板一样从被子里走了出来,动作很慢,但也很稳,鼻子不通顺,用力且夸张地呼吸。


两人在床与床之间站着,这房间真小。高峰这次没有后退,他说,“再轴我可揍你。”


栾云平就乐,好像这是个特意使的包袱,响了,演员与观众配合默契,一俱十分知心。高峰慢慢伸手,先去拍栾云平的胸口,像台上,摸栾云平的后脖颈子,也像台上,摸栾云平的脸,捏他,玩笑一样地拍,都像台上。栾云平握住高峰的手,用一点力,他结婚了,可是没戴戒指,演出不戴戒指,戒指在他手上就没留下什么痕迹。高峰的巴掌带着栾云平的劲头落在栾云平的脸上,蹦蹦蹦儿,笨笨笨儿,憋死牛儿绕口令儿,为了说句绕口令,前面都是假的,都说不得。高峰说,“咱不闹,”栾云平嫌弃,“你这可没劲了。”高峰又用力,想缩手,可栾云平不让,栾云平右手拽他左手,“啪!”高峰空着的那只手给了高峰一个耳光,比所有的刚才的过去的都更用力,栾云平说,“你混蛋。”


高峰终于满意,微微咧嘴笑了,说,“你不混蛋。”


栾云平就又去抓他右手,两人僵持,拉锯,像处决,不是因为犯了某些过错,而只因为是他,所以他必要受到处决。空气静止,温度爆裂,“啪!”栾云平给了高峰一个耳光,打完被高峰捏住手腕,栾云平抓着高峰右手,高峰也抓着栾云平的右手。没有挣扎,被拉近,再拉近,高峰牵着栾云平,栾云平制着高峰,更近,拉扯纠缠,额头贴额头,鼻尖碰着鼻尖。


栾云平还病着,高峰也病着,被传染了,额头都滚烫。


“咱还有下次吗?”栾云平问。


“看你,”高峰紧闭双眼,轻声地绝望回答,“只是明天不行,明天我有事,后天努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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